穿越時空與巴赫對話《A Well-Tempered Conversation 》鋼琴專輯 - Julien Libeer

Harmonia Mundi HMM 902696 97

文︱Vitus

西方古典樂史上固然有數之不盡的不朽作品，但若果要選最重要的作品，相信巴赫(Johann Sebastian Bach)的《平均率鍵盤曲集》(The Well-Tempered Clavier)會是高票當選。曲集共有兩卷，第一卷面世至今剛好是300年。卷內包含二十四組以不同調號創作的前奏曲 (Prelude)和賦格曲(Fugue)，涵蓋所有十二個大調和十二個小調。兩卷曲集合共有四十八組用鍵盤彈奏的樂曲，就各個調性的內涵、風格、情感作多方面的探索。其實這個曲集是往後數百年音樂的基石，多首莫扎特(Wolfgang Amadeus Mozart)、貝多芬(Ludwig van Beethoven)、蕭邦(Frédéric Chopin)和蕭斯達高維契(Dmitri Shostakovich)的前奏曲和賦格曲都受其啟發。

比利時的年青鋼琴家Julien Libeer 師承Jean Fassina，並跟隨著名女鋼琴家Maria João Pires工作多年，造詣絕非一般。他在疫情期間鑽研整個曲集，去年構思製作一個與曲集為基礎的專輯。剛面世的專輯透過十二位其他作曲家的小調鋼琴曲，與曲集第一卷內的十二組以大調創作的前奏曲和賦格曲進行對話。全部作品由Julien彈奏。Julien 在選曲都下了一番功夫，必須是相同調號的小調，樂曲的聲調、節奏以至彈奏的時間都要與曲集內的樂曲匹配，以達到對話的效果。但亦因為這些條件，數位極具代表性的作曲家，包括李斯特(Franz Liszt)、舒曼(Robert Schumann)和孟德爾遜(Felix Mendelssohn)都未有作品參與這次對話。

對話以最基本的C大調前奏曲及賦格曲（BWV846)開始是理所當然。這首家傳戶曉的前奏曲在Julien的演奏下節奏非常爽朗，每粒音符都非常清晰、流暢度非常理想。他巧妙地利用強弱度來突顯賦格曲的主題。整體而言，這個Julien版本令我想繼續聽他演奏。與此曲對話的是貝多芬的《C小調Bagatelle》 (WoO52)。Julien花了很多心思在做句上，從心而發，充滿節奏感的說話，高音部清脆飄逸，低音部厚度十足，讓聽眾感受到音樂對話。

陸續出場的小調作品都是出自大師手筆，年份久遠的作曲家包括莫扎特、蕭邦和布拉姆斯 (Johannes Brahms)。其他的都是相對較近代的作曲家，包括拉赫曼尼諾夫(Sergei Rachmaninoff)、拉威爾 (Maurice Ravel)、蕭斯達高維契、Arnold Schoenberg、Gabriel Faubé、Ferruccio Busoni、György Ligeti和Max Reger。以上多位作曲家的作品都或多或少受到《平均律鍵盤曲集》的影響或啟發。Julien挑選了莫扎特的《F小調幻想曲》(K608)。這首曲本是要一個機械式管風琴配合演出。今次彈奏的是一個由Ferruccio Busoni改編給兩個鋼琴的版本。另一台鋼琴請來Adam Laloum彈奏。兩部鋼琴快速彈奏時同樣做到密度非常高的音樂，而音樂進行到行板速度時，就好像兩個鋼琴之間的對話。

在這裡也要一提Julien使用的鋼琴。它是由有近百年歷史的比利時鋼琴品牌Chris Maene製造的Grand Piano。它在設計上有別於其他著名鋼琴品牌，高音部更清爽，而低音部的結實度亦有不同，整體音色是高貴清爽，用在這張專輯非常理想。特別是演奏György Ligeti的作品《Musica ricercata on A Major》 裡內的連番重擊，琴框穩如泰山，共振的控制力恰到好處，錄音師當然都要記一功。

這張專輯，無論選曲，演奏和音效都十分出色，非常動聽。我十分期待聽到Julien 彈奏《平均率鍵盤曲集》第一卷的小調前奏曲和賦格曲，以至第二卷的全套樂曲。